我是一隻修身養性的老虎,悠悠然然在森林中愜意生活,偶爾打打獵,偶爾逗逗其他動物,最喜歡做的是躺在我的窩裡睡覺。雖然動物們都稱呼我「王」,但我自認只是這座森林中的一份子罷了。
「王,妳又再睡覺。」
老早就聽見拍翅聲,我睜開一隻眼,「閉上你的鳥嘴,讓我清靜吧。」
「那怎麼行呢?我可是來督促王,不讓您偷懶的。」
一隻藍翼紅身綠尾的金剛鸚鵡飛降到我面前,繼續向我囉嗦。
「金,閉嘴。」我冷下語氣說道。
「是。」聰明的金剛鸚鵡明智地閉上自己的鳥嘴。
我支起身體慵懶的伸懶腰,瞥了一眼堆在一旁的水果,那是每天早晨,辛勤的猴群送來給我的新鮮水果,明明說過不需要,但每天睜開眼總會有一群引頸期盼的猴群奉上手裡的水果希望我收下。
於是日復一日,我也習慣他們的作為,反正也拒絕不了……
一口咬上蘋果咀嚼後吞下,吃不完沒關係,但不吃的話,他們會整天哭喪著臉,好像我殺了他們祖宗十八代一樣,看得我頭皮發麻。
「呵。」見狀,金輕輕笑出聲來,「看來王已經接受猴群的效忠,王一開始堅決地拒絕他們,他們是真的很傷心,但是現在,他們每天都開心的去找新鮮水果來送您,我代他們至上謝意。」
「因為很麻煩。」我僵著臉回答,「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成為王者。」
「但,王還是為我們留下了。」金語帶笑意,「走吧,王,該巡視領地了。」
我只是一隻修身養性的老虎,沒打算稱王稱霸,但能有個棲身之所何嘗不是我所願,我才是那個應該感謝的人。
「走吧。」緩緩踏出沉穩的步伐,我說。
金剛鸚鵡振翅起飛,卻直接降落在我頭上。
「金,你很重……給我下去!」
某天早晨,我仍在睡眠,卻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我頭上抓爬,還揪住我的耳朵,我猛然一甩頭就聽見一聲唉唷,睜開眼一看,是一隻老鼠。
「您好,虎王!我叫卡席,初次見面請多指教。」卡席諂媚地笑著,一邊揉揉摔疼的屁股。
他稱呼我「虎王」,是沒見過的森林住民。沒打算糾正,我淡然地問:「你剛才在做什麼?」
「阿哈哈,我、我只是在幫您按摩而已,虎王應該不介意吧?」卡席眨了眨眼,裝出可愛的樣子。
「介意!」
我還沒開口,金的聲音已經搶先回應。
「不介意。」我說。
「王!」金從樹上飛落,怒氣沖沖地地吼。
就當卡席要露出得意的笑容時,我補了一句話。
「但,沒有下次。」
我踏步而去,沒理會氣呼呼的金和傻笑著的卡席,例行地巡視領地以及狩獵。
這是卡席來的第一天。
隔天,我在沉睡著,卻被一陣陣卡茲卡茲聲吵醒,抬眼一看,卡席正在吃猴群給我的水果。
絲毫客氣的意思都沒有,吃相粗魯豪邁,讓一旁看著的猴群露出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你不准吃!那是我們送給王的!」其中一隻小猴子氣憤地大呼小叫,跳上跳下。
「食物本來就是要吃的,誰吃不都一樣!」卡席理直氣壯的回嘴。
聞言,小猴子本來想衝出來教訓他一頓,不過看見我醒了後,氣憤的心情轉為難過,「王……」
「卡席,你又在做什麼?」同樣的問題,我又再問了一次。
「虎王,這水果誰都可以吃的吧?」見我問他,卡席急忙擦擦嘴,擺出乖巧的表情。
「是。」
聽見我的回應,卡席一臉得意的望向猴群,一副虎王允許的你們奈我何的樣子。
沉默無聲地猴群返家,有些已經偷偷落了淚。
我靜靜看著,再次離去。
金大概還在生氣,今天沒有出來督促我巡視領地。
這是卡席來的第二天。
再隔一天。
我依然在睡夢之中,突然嘴上一痛,張開雙眸,我大概猜得出是誰。
卡席雙手擺在背後,直朝我笑,「虎王,早安,今天天氣真不錯啊!」
我沉靜的雙眼望著他,這次我不問了,已經沒必要。
「呃……我剛才不小心拔了一根您的鬍鬚……」卡席被我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起來,才老實地吐露他剛做出的事情,小心翼翼地問:「虎王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答。
「阿哈哈,就說虎王最是通情達理的,果然沒錯!」卡席打哈哈地說著。
只是我給了但書。
「但這裡的子民介意。」
「呃……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在卡席還沒搞清楚狀況時,我對他發出了吼叫,足以震撼任何人的吼聲。卡席一時間被近在眼前的尖牙大嘴嚇傻了,接觸到我冰冷兇惡的眼神更是直接昏死,不省人事。
卡席暈死前,聽見了這麼一句話。威嚴而崇高。
「我是一隻修身養性的老虎,但,絕不是病貓。」
「哼!那個該死的傢伙終於走了。」金忿忿不平地說道。
「你到底在氣什麼?」我不解的問:「他沒得罪你吧。」
「王的頭,只有我能站!其他人都不能!」
「……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我面無表情的說。
我可是還記得,聞聲而來的動物們見到昏死的卡席後,各個都露出陰險的表情把他整了一頓才心滿意足的讓金把他丟回原來的領地。那時候金的笑聲十分令人起雞皮疙瘩……
「他是咧奴的弄臣。」忽然,金認真地說。
我臉色一沉,確實。雖然沒見過他,不過我也猜到他從其他領地來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咧奴那裡。
對卡席,我並非是縱容,只是一介小人物,根本引起不了我的在意,只要不做得太過分,我基本都能容忍,但他連拔虎鬚這種事都幹出來了,實在是太看輕我了,我畢竟還是一頭虎獸啊!
「說別人是弄臣,那你是什麼?」我避開這個話題,咧奴的事我不想多管,只要她不主動侵犯,我便不予理會。
「我?我當然是是國師或丞相那類的囉!」金挺出胸膛,驕傲地自褒。
還真是大言不慚啊……我繼續漫步走著。
金追了上來。
「哈哈哈~」
「金,你很重,從我頭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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